古琴,又称瑶琴、玉琴、七弦琴,是中国最古老的传统拨弦乐器之一,至今已有3000多年历史。作为传统“四艺”之一,古琴既活跃在一代代文人墨客的诗词书画里,又频频出现在社会文化生活中。
传承传统古琴制作技艺的匠人,有个鲜为大众知晓的称谓——斫琴师。在柳江区一处静谧的农家小院,不时发出工具刀与面板碰撞的清脆声响,85后柳州姑娘韦星在专注地挖槽腹。她正是这样一位斫琴师。
始于兴趣
斫是刀斧砍、削之意,古有斫而为琴,弦而鼓之,金声玉应,斫琴是指古琴精工细作的一种工艺技术。
古琴的制作讲究慢工细活。选材造型、制胚、挖槽腹、合琴、裱布……从木胚到成琴,制作一把古琴需经多道工序,历时一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完成。
一块木胚从粗粝到光滑,离不开斫琴师的多次打磨。细看韦星略显粗糙的双手,瘦长却不失力道,还有制作古琴时难免受伤留下的伤疤。
韦星对古琴产生兴趣,源自一首古琴曲《太古遗音》。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,这首古琴曲在国家体育场“鸟巢”上空回响,也叩开了韦星的心门。她瞬间被古琴独特的音色吸引,但那时她对古琴的了解甚少。
为了学琴,韦星购买教材自学弹奏,每日苦练八九个小时,或是参加雅集与琴友交流,流转旧货市场间“淘”书。
一次偶然,韦星“淘”到了一本古琴制作的书,让她萌生了自己制作古琴的想法。 制作古琴不仅要会弹,还要知悉斫琴工具。木凿,斫琴最基本的工具,负责铲腹腔等重要部位;木锉刀可以锉琴肩、腰……有些工具需用巧劲,车床、电钻等工具则要使出蛮力。韦星对斫琴工具的深入了解,为她日后拜师学艺赢得了“入场券”。
匠心萌芽
“既然古人能做,我们也能做!”韦星说,最开始,她和朋友在车库尝试制作古琴,历经一年做出了第一把琴,却无法弹奏。真正入门是2015年,韦星在台湾拜一位知名古琴制作师为师,深入学习斫琴技艺。
用了3年时间,韦星学成回到柳州传承千年妙音。琴声发端于天然材料,都说高山流水知音难觅,想要找到一块合适的木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。为了找到一块上好木头,韦星踏遍大大小小的村寨,专门用一个房间存放她四处“淘”来的木料。
做琴的时候人在磨琴,琴也在磨人,磨的就是人的心性。制作一张上乘的古琴,需要耗费斫琴师很多的时间和心血,最终才成为一件有生命的作品。韦星笑着说,钻研制作古琴,让她渐渐沉得下心、耐得住性子。
韦星对古琴的热爱,最先鼓舞到了身边的朋友。“她是特别有趣的人,做事心态很好。”2018年,韦杨妮决心跟着韦星学弹古琴,没有乐器学习基础的她中途曾想过放弃。后来在韦星的引导和鼓励下,韦杨妮渐渐对古琴有了自己的体会和感悟。现在,韦杨妮的古琴已经考到了八级。
走进韦星布置的琴坊,墙上挂有许多制作古琴的工具,也摆有做好的形态各异的古琴。每一把古琴都独一无二,凝聚了韦星的美学智慧和审美情趣。
传播妙音
这些年来,韦星将一腔热爱化作精湛技艺,不仅传承千年古琴的制作工艺,更借助直播让这一古老艺术走进大众视野。
2024年元旦,韦星尝试通过网络直播展示古琴制作过程。起初,直播间观众寥寥。为此,韦星还找到本地一位资深主播,寻求“破局之道”。随着时间推移,韦星逐渐适应直播节奏,一面与网友互动解答提问,一面分享古琴制作与弹奏的知识。
今年春节期间,韦星的直播数据开始增长,直播间还涌入外国友人。面对语言障碍和文化差异,韦星毫不退缩,不能当下解决的问题,她就下播后认真查阅资料再做回答。
在一次次的文化交流中,韦星向更多人普及古琴,通过古琴的制作和弹奏,将“千古知音”传得更广、更远。同时,她还面向成人和青少年开办古琴弹奏和制作学习班,让更多人感受古琴魅力。
近年来,随着《国家宝藏》等节目播出,古琴逐渐回归大众视野。韦星的故事也印证了传统与现代交融的可能——从手艺人到直播间的文化传播者,用匠心守护古老技艺。
全媒体记者 韦苏玲 黄蕊
实习生 覃海蕗 报道摄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