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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07月03日

让中国乡村的声音抵达世界

——访多语种报告文学《新声》作者杨仕芳

杨仕芳。(照片由受访者提供)

乌英苗寨的火塘边,四五十岁的妇女们用手机照亮课本,苗语夹杂的普通话在夜色中响起。这个画面,成为柳州青年作家杨仕芳创作《新声》的起点。

近日,杨仕芳接受本报专访,揭秘这部被译为多国语言的“微观史诗”创作内核——真实如何转化为文学,中国乡村的声音又如何抵达世界。

一场偶然相遇背后的生命顿悟

记者:您深耕小说20年后转向报告文学,《新声》的创作契机是什么?

杨仕芳:这是一次文学实验,更是一场心灵的救赎。当时我遭遇家庭变故,偶然走进乌英苗寨,被那里四五十岁仍在夜校学习普通话的妇女所震撼。这种对知识的渴求让我看到了生命意识的觉醒。她们用苗语夹着生硬的普通话打招呼:“乌英欢迎您!”这句话深深地触动了我。她们让我想起自己不识字的母亲,那种刻在骨子里的良善与坚韧,让我意识到真实故事比虚构更具冲击力,从而决定记录这群“沉默者”的声音。

真实性与文学性的共生实验

记者:《新声》如何平衡报告文学的真实性与文学感染力?

杨仕芳:关键在于“沉浸式观察”与“微观史诗”结构。比如描写夜校停电时妇女用手机照亮课本的微光,既是真实细节,又象征“知识刺破黑暗”;通过梁足英(书中主人公)从“不敢赶集”到“直播卖货”的转变,折射出脱贫攻坚相关政策对个体命运的影响,避免堆砌数据,让事实自己说话。

记者:作品中大量采用受访者原话,这一手法的创作初衷是什么?

杨仕芳:“原声”蕴含着最原始的力量。如梁足英所说:“以前我们的话锁在肚子里,现在它们变成歌唱出来。”这种质朴表达就是“让沉默者发声”这一初衷的最好诠释。我想成为“翻译者”,而非居高临下的“记录者”。

记者:火塘、芦笙、亮布等文化细节在书中有何作用?

杨仕芳:这些细节既是写实,也是主题载体。火塘是苗寨的“文化客厅”,妇女围坐学习的场景暗示“知识融入传统空间”;亮布“褪色复染”比喻语言学习的曲折;芦笙曲调的翻译则成为文化沟通的桥梁。当读者记住“火塘边的普通话练习”等画面时,苗寨故事便超越新闻,成为生命经验的印记。

以“小人物”破局跨文化叙事

记者:《新声》作为国际传播典型,优势是什么?

杨仕芳:我在寻求一种真实性与普世性的共振。作品不依赖宏大叙事,而是通过“梁足英”们的个体命运展现中国乡村变革,这种“微观史诗”写法更易引发共情。对比西方“异域奇观式”叙事,《新声》让乌英妇女成为主动变革者——她们自发组织夜校、用抖音传播苗歌,展现中国乡村的内生动力。同时,聚焦语言权、女性觉醒等全球性议题,打破国际读者对“中国主题作品说教性强”的刻板印象。

记者:作品为国际读者了解中国乡村提供了哪些新视角?

杨仕芳:首先,颠覆“贫困叙事”单一想象,呈现妇女们的主观能动性;其次,展示传统与现代“共生”模式,如用普通话直播卖亮布的同时用苗语讲解纹样;再者,提供“非官方”发展样本,不回避年轻人对苗语的疏离等矛盾,以复杂性增强可信度;最后,凸显农村妇女的隐性力量,如语言能力让她们从家庭劳动者变为经济决策者,证明母亲受教育对阻断代际贫困的关键作用。

记者:您希望《新声》在国际传播中传递怎样的中国认知?

杨仕芳:希望世界看到一个多元真实的中国乡村——它既坚守传统,也拥抱现代;看到“自下而上”的发展模式,即乡村振兴是无数普通人自我觉醒的结果;看到中国对全球议题的本土回应,如文化保护与现代化可以共生。正如印尼译者所说“好的发展故事不分国界”。

继续倾听边地“新声”

记者:完成《新声》后,您的创作方向有何规划?

杨仕芳:三大方向:一是“边地教育”系列,记录“流动教学点”“马背教师”等特殊教育形式,探讨国家通用语言推广与民族语言传承的平衡;二是“乡村振兴 2.0”,跟踪返乡女性用电商激活村庄、90后新农人等新现象;三是深化“女性与乡村”主题,尝试跨文体写作,融合口述史、影像与二维码原声,打破非虚构的“权威叙事”,让更多的“声音”被听见。

【尾声】

采访结束时,记者再次想起乌英妇女的箴言:“学习普通话不是丢掉自己的语言,而是用它打开新世界。”这句话或可注解《新声》的使命——让中国乡村真实的生命力,通过文学成为世界读懂中国的密码。

全媒体记者 赵伟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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