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记者 柳州铁一中学2022级(18)班 蒋天恩
写下这篇文章的题目时,我的脑海中突然闪回到柳铁一中的三年时光,酸甜苦辣、嬉笑怒骂一一登场。
最有滋味的时光是军训夜里熄灯前的漫谈。天南海北的话题缓解了我因初到新环境而紧张的心情,你一言我一语便是一个晚上的欢乐。许是当时尚未真正进入高中阶段,没被繁重的学习给洗礼过,这段时光一直到我高考结束,依旧鲜活。记忆里同学们的脸上都是灿烂的笑,熟悉又生动。
后悔的是由于自己“安于现状”,直到毕业都没有把食堂所有的窗口尝一遍,更后悔的是因为觉得小食堂的小铁锅价格稍高便没去吃,结果想去尝试时发现已人去窗空。现在回想,内心只余穿越回去给自己一个狠狠的暴栗的想法,旧时光里射出的箭最终还是命中了现在的自己。
柳铁一中的食堂是不会让你抢饭的,你大可以下课后悠哉悠哉地漫步过去,再挑选今日心头好。打包饭菜回到宿舍,随手拉开一个凳子坐下,与陆陆续续回到宿舍的舍友们畅聊一段闲话。这样的日子天天过是没有味道的,毕竟再好的珍馐吃久了也与粗茶淡饭无异。可是一旦嘴巴没了这口,内心的瘾便开始蠢蠢欲动。人总是在失去青春后才回忆青春,这话是有道理的。
那些所谓叛逆的时光,现在看起来都是求之不得的美好,可当年与我赏花的人,现在如同飞花一般四散,再次相聚又不知是何年何月。曾经聊过的话题正藏在每一间宿舍里,等着新的人开启;曾经聊着各种话题的人,从这所学校走向了各地。
我不是一个喜欢煽情的人,刻意的情感渲染对我而言是一种“酷刑”。然而每次忆起教过我的老师们,我总是忍不住想流泪。曾在一本书上看见这么一句话:“我从未令你们骄傲,你们却视我为珍宝。”这本是描述父母的句子,用来形容我的老师们也未尝不可。
仍记得语文老师每次晚自习坐班时那伏案批改作业的样子;记得他亲自为我们的答题卡和作文打分,只为了更好地分析我们的薄弱点;记得某次语文考砸后,在校外粉店偶遇他时的心虚;记得他虽然饱受失眠困扰却依旧勤勤恳恳地教书育人。高中三年认识的老师很多,不乏像语文老师一样兢兢业业的。我很感谢他们,是他们支撑起了我的高中生活。
高考复习阶段,雨多得让人有些心烦,教室里大水虫“嗡嗡嗡”,遗落下数不清的翅膀。就连喊楼的那天晚上都有虫子出没,我曾有幸看过班级同学拍摄的“灭虫记”,那段时光虽然讨厌,却也回不来了。
我不喜欢目眩神迷的光,喊楼时“咚咚咚”的音响也让我头晕,可是即使是躲到了教学楼区域,我仍然能感受到那一股子独属于青春的气息。少年人的锐气是很足的,喊楼唱歌时就一下子放出来很多,震得人心悸。
高考结束时下了一场大雨,从考点走出后骤然被淋了个湿透的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畅快,仿佛18年来身上的负担在此刻可以暂时全都卸下,只需要去享受大雨就好。此时此刻,我终于有时间耐心去观察从天而降的水珠,它们或许不久前才从我脚下流过,或许来自遥远的他乡,或许是我出生时啼哭的泪滴。这么一想,我的青春便在此刻完成了最盛大的一次闭环。
大雨洗刷了一夏的燥热,我笑着跟同学说“我的夏天结束了”,收获了一圈大笑。是啊,六月是夏天刚刚开始的季节,怎么能说夏天结束了呢。
可是我的夏天,真的结束了。
那个享受着别人高考带来的三天假期的夏天。
那个肆无忌惮欢笑的夏天。
那个和一道难题搏斗的夏天。
那个与喜欢的人一相视就会脸红的夏天。
那个与朋友们夜话到凌晨的夏天。
那个为了高考拼尽全力的夏天。
真的结束了。
我的夏天。
我的青春。
那么,就用这首词来结束这纯真而烂漫、活力而珍贵的高中时光吧——
鹧鸪天·为高中毕业赋
从来大雨洗是非,休似辛党各有归。一日葱茏是盛夏,三年时光东流水。
今别处,总思量,当时书生意气扬。赏花诸君如花散,断鸿过客暗神伤。